方旬笑了笑,那笑容中含着沧桑:“人?都会变的,少帅也不似五年前那边肆意潇洒了,这当了一年多的摄政王,磋磨也不少吧。”
姜煦的变化可不是从五年前才开始的,可这话不能跟柳方旬说,柳方旬也理解不了。
柳方旬说起了自己的经历:“当年我年轻气盛,不喜欢读书,却莫名自信,觉得自己是块打仗的料,头脑一热便不顾一切到华京投军。结果入了军才看清楚自己,其实我就是一庸才,书读不好,仗也打不好,还自命不凡呢,呵呵……”
当年姜煦给了他?机会,破格把他?纳入了军营,他?的表现却一直平平无奇,柳方旬自觉辜负这份期待和?信任,所?以当姜煦需要一个能扎进北狄内部的钉子时,他?毫不犹豫的自荐。
这份差事真可谓是生死不知。
但总算他?这回没?出岔子。
柳方旬问?道:“少帅,你看我还行吗?”
姜煦说:“很好,你一直都很好。”
柳方旬终于得到了这句肯定,释然叹了口气,又道:“不知此?时说些闲话合不合适,但属下想?跟王爷打听一句,柳家……是不是留在馠都了?”
姜煦说是。
这没?什?么好瞒的,也没?什?么好委婉告的。柳方旬了解自己的亲爹的性子,那断然不是个肯冒险的人?。
姜煦道:“那我也跟你打听一句闲话,听说你在娜日泰部很得公主的器重,是入幕之宾啊,你莫不是已?经……”
他?想?问?柳方旬是不是已?经跟公主有了更亲近的关系。
柳方旬坦然道:“不然呢?若是没?踏出那一步,公主又凭什?么死心?塌地的信我?”
姜煦:“你真是很能豁得出去啊。”
柳方旬道:“人?啊,不能一步登天,也不能一步堕落,都是慢慢走下去的,我身在敌营,起初也守着底线呢,可当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北狄虐杀我大梁百姓时,才想?通了,身处泥沼,手段是次要,见到结果才是真的。”
柳方旬能交的出身体,也能守得住心?,与娜日泰公主同床共枕多年,也未能留下半分情义,睁眼就要灭了人?家。柳方旬好歹还记得自己在馠都有个未婚妻,此?时也顺便提了一嘴:“那位傅家二姑娘……”
姜煦直接道:“她活不成。”
柳方旬唯独这句话不明?白?:“什?么?”
姜煦道:“你当初临走的时候,心?里一直惦记着那位未婚的妻子,所?以我这些年也帮你留意着……你也明?白?,她早已?心?属萧磐,但萧磐没?拿她当人?看,她现在就是萧磐养在身边的一个玩物,连个名分都没?有,迟早要被玩死的。你也不必为她惋惜,那是她自己选的路,也是她自己的命数。”
柳方旬沉默了良久,叹息了一声。
姜煦把他?的银月枪树在了洞穴外,低头看了一眼那只黑狼,道:“你养的这匹狼倒是通人?性,它看起来好像饿了。”
饿得眼都发绿,姜煦担心?这玩意儿一会扛不住了要吃人?。
柳方旬道:“它饿了会出去自己找东西吃,少帅放心?。”
姜煦道:“你醒了我就放心?了。”他?盯着外面?堪堪挂在山巅上的圆月,道:“今日十六,等过了今夜,我们行动。”
姜煦说完这话,一直默不作声的军医终于有了动作。
他?找了一块看上去比较平整的石头,铺上了干草,对姜煦道:“少帅请吧。”
姜煦走过去平躺在干草上,闭了眼。
柳方旬不解地看着他?的动作:“少帅你这是?”
姜煦眼睛没?睁,说:“我最近脑子不太好使,马上要打硬仗了,可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犯病,用金针吊一下,你帮我盯着,别让狼把我啃了。”
柳方旬下意识看了一眼他?那黑狼,再回头,姜煦身上已?经没?进了两根针。柳方旬直接此?事没?他?说得那么简单,但此?刻也问?不出清楚了,于是强撑着心?肺难受,忍着咳,走到洞口,挨着他?的黑狼坐下,一起等天明?。
华京。
傅蓉微夜里难眠。
忽然有人?敲门?。
迎春前去看门?,是姜夫人?屋里的丫鬟,傅蓉微让她进来说话。
那小丫鬟站在珠帘外,道:“夫人?见霜园一直亮着灯,料想?是王妃也没?睡,遣奴婢来问?问?您,愿不愿陪夫人?一起抄经?”
傅蓉微左右睡不着,没?犹豫,应了声好,便披着衣裳去了。
草木枯荣,又是一秋。
傅蓉微对这秋天的苍凉之气格外敏感,风一起,就能嗅到其中的萧瑟。
姜夫人?这些日子一直在抄经,几乎没?有停过,日常的膳食也戒了荤腥。
屋子里檀香缭绕,倒是格外令人?心?平静气。
傅蓉微到了,解下了斗篷,先给佛像上了香,然后陪着姜夫人?一起跪坐在桌案前,屋里的丫鬟早已?备好了笔墨,就
情欲小说